【玉雪】二十一年

-没有什么太大逻辑。摸鱼一时爽,码字火葬场。

-大概是还了玉雪双全的愿。从今以后安安心心地吃藻巫(

-有一句“今晚月色真美”,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插在那,干脆摆在开头吧。



今年是他们共同的第二十一年。

二十一年,对于人类来说,着实算得上是一段很长的年月。青丝变华发,织锦变缟素,匆匆如一瞬而已。而对于妖来说又太短,甚至不足以将雪童子的身量再拉长一些。

 

此时已值深冬。夜已经静下来。庭院里泛着雪色的白。

他们没有睡下。玉藻前温了些酒,坐在廊间。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,狐尾在身后伸展。他早已不再变作女子的样子,但仍习惯于戴着面具,并从很久以前开始只在雪童子面前摘下。今夜他的装束很简单,一身纯粹的黑,并不加任何外物修饰,就这么随意地坐在那,便像是一幅画儿。

雪童子不在他身边,此刻正提着灯笼巡视院子。在他们住在这里的最初一段日子,老是有小狐狸钻进庭院,有的甚至化了人形,叽叽喳喳地闹做一团。从那时起雪童子便有了这个习惯,但总被玉藻前打趣为他怕他的雪兔子被叼走。雪童子对此不置可否,他觉得自己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,狐狸这种生物太难招架,自己家中这只九条尾巴的就足够他消受,多的狐狸崽子还是太过了。

他夜巡完毕,回头往和室走,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。他打着赤脚,雪地让他感到亲切,而不是寒冷。灯笼温暖的橙色光芒让玉藻前远远看见他在往这边走来,于是轻轻拍了拍走廊的地面,说:“到这里来。”

 

大妖极是任性,昔日被用来施展法术的狐火也被他拿来温酒。杯中盛着酒液,杯下还腾着紫色的火焰,被妖力托着浮在半空,正巧在一垂手就能拿到的位置。雪童子盯着酒杯看了半晌,还是决定不伸手去拿。玉藻前把一切看在眼里,低低地笑他:“怎么,怕了?……也难怪,你并没有被伤过呀。”

他们第一次见面,他给了雪童子妖力和一把刀。第二次是作为敌人相逢,雪走贯穿了他的胸膛,寒意料峭,直贯他的腹腔,继而涌向四肢百骸。他记得自己并没有还手,也清楚地记得自己从雪童子眼中看到了诧异,随后刀锋被拔出他的身体,雪童子转身离开。再次相见时,已经算得上是故人重逢。

再后来呢?他们便生活在了一起。

 

玉藻前亲自拿了酒杯递给雪童子,狐狸恶劣的本性发作:“喏,你只能喝一小口……因为你还是小孩子。”

“活了好几十年的小孩子。”雪童子嘀咕了一句,伸手接过酒杯,毫不意外地听到玉藻前发出了笑声。

笑够了也想起些闲话:“今年应该是第二十一年了,我们已经住在一起这么久啦。”又忍不住逗雪童子两句:“附近的老太太看到我都问,为什么你家的小孩子还没有长高?”

雪童子早听惯了这些话,抿了一小口酒才慢悠悠地回答:“老太太有没有问你,你怎么没有变老?”

“我是妖啊,我不会变老。”玉藻前一边斟酒一边答话,“只有雪童子才常常看到我的脸,有发现什么变化吗?”语罢他放下酒杯,摘下面具。大妖的眉目俊秀一如往常,眉似远山,目如点漆,嘴角弯起的弧度刚好,眼中的笑意呼之欲出。已经二十一年,雪童子恍惚间还陷在第一次看到他真容的惊艳中辗转不出,有时甚至会怀疑,当初答应玉藻前住在一起的自己,只是被他的面容迷昏了头。

雪童子面上正经地打量了他几个来回,才淡淡地开口:“没什么变化。”

玉藻前眼中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,几乎要灼伤他。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转过头去,但后颈被一双微凉的手托住,动弹不得。随即额头上传来温暖的触觉——是玉藻前微微俯下身,给了他一个轻吻。

“雪童子也没有变。”

 

他们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,生活在时间的洪流之外。故人让他活在回忆和梦里,身边的人便好好携手,从这一个二十一年,走到下一个二十一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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