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面埋伏

－lofter除草

－是写给 @喷雾剂小分队 的，混更走一发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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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南瞎北哑，俩残疾人嘿，”黑瞎子琢磨了一下，笑了，“有点悲惨的意味。”

张起灵坐在旁边，收拾昨天上山采的草药。他赖在躺椅上晒太阳，闭上眼也能感受到视野里一片滚烫的红。他干脆扯了顶草帽盖在脸上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哼歌，偶尔心血来潮了跟张起灵讲几句话。但这次过了一会儿没听见任何回应，连一声“嗯”都没有，也不知道张起灵是不是睡着了。他伸了条腿去踢张起灵，一下子被捉住了脚踝。

“也不吱一声儿。”黑瞎子道。他只套了条大裤衩，脚踝被张起灵的手捏得有点痛。他往回缩了缩，立刻感到脚踝被松开了。又沉默了一会儿，到黑瞎子觉得自己都快睡着的时候，才听见张起灵慢吞吞地磨出一句：“不算是真瞎。”连个主语都没有，可谓是金口玉言了。

黑瞎子愣了一下，他当然不是真瞎，否则盖草帽就是多此一举了，再或者他现在应该在做盲人按摩之类的工作。但这句话戳中了他神经病一样的笑点。他伸手就把草帽掀了，一个挺腰坐了起来肩膀就开始抽动，过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，“哈哈哈”地笑了小半分钟。

张起灵头都没抬，手上该干嘛干嘛。等他笑完了才转过脸来盯着他，眼里大概有那么一点询问的意思吧，但黑瞎子隔着一层眼镜看不太清楚，反正他也不是很在意，喉咙里带着笑过的气音，道：“我不是真瞎，你倒是真哑。刚才是卡带了吗，啊？”

张起灵静静地凝视着他，黑沉沉的眼睛像是黑曜石，过了一会儿，伸手从他的头发上拣起了一根从草帽上掉下来的草屑，然后手腕一翻，丢掉了它，接着就继续理手上的草药，从头到尾也没发出任何声音。他当然不是真哑，有需要的时候话很挺多，只是绝大多数时候懒得开口。如果是他和黑瞎子的场合就更不需要，他想说什么，黑瞎子心里都有数，就是喜欢没事聊闲，像要逗一块石头开花结果。张起灵早就习惯了，所以现在也逐渐不再理他，由他自娱自乐。

院子里飞过几只鸟，在地面上跳了几下，又飞走了，大概是没什么可留念的东西。

黑瞎子偏着头看张起灵的手指灵巧地翻飞，很快就觉得没什么意思，又开始哼不知名的小调。

草药很快理完了，要趁早煎好，一天得喝三次。张起灵站起身来，单手托着簸箕往屋里走去，没走两步就被拖了回去，两人隔得很近。黑瞎子一抬头，鼻尖正好顶在黑色背心包裹下的腹肌上，他转了转头，恶劣地在硬邦邦的几块肌肉上蹭了蹭，开口道：“哑巴，今天少喝一次药吧，太苦了。”

“良药苦口。”张起灵低下头，眯着眼看黑瞎子。黑瞎子的发旋在阳光下显出很柔软的质地，他一瞬间生出一种想揉一把的冲动，但这种冲动很快就消失了。黑瞎子含混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：“不叫你哑巴，行了吧。毕竟你在床上还是有那么点声音的……药真的不能少喝一次吗？”

难不成以为他在置气？张起灵不理会那句荤话，斩钉截铁道：“不行。”

黑瞎子失望地呸了一口，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张起灵的腹肌，然后一把捞回了被自己掀飞的草帽，重新盖在脸上躺下休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