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黑瓶】一别二十年
－短打一发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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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瞎子罕有地点起一根烟，在一片安静的黑暗里深吸了一口，然后缓缓吐出淡蓝色的烟雾。烟是什么味，或者是，那些致癌物是什么味，这个概念久远到他已经记不清楚。黑瞎子打量着手里的烟，像是在观察一样令人好奇的新鲜事物。但浴室里的那个人，已有二十年不见，面容依旧清晰地刻在记忆里。淡漠的眼，淡漠的唇，淡漠的表情。黑和白仿佛是他身上所有的颜色，那么突兀却和谐地融合在一起。
猩红色的光在烟头上闪烁。它们透过墨镜后是暗色的，但仍然明亮得过分了。在这个房间里，一切门窗都紧闭着，只有几缕光狂妄地刺破厚重的窗帘，照在孤零零的一张单人床上。那张床似乎本来应该是双人的，却被劈了一半，整个房间空得吓人。黑瞎子坐在墙角处一把很老的椅子上，眯着眼看那张床，突然想起是时候换张双人床了。
张起灵洗澡的速度快得像在和谁比赛。水声很快停了，接着浴室门被打开，他湿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，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。他一下子就闻见满室呛鼻的烟味，微微地皱了皱眉。
一别二十年，他不知道黑瞎子什么时候染上了烟瘾。
在密闭空间里，无论是一手烟还是二手烟，都是在高效自杀。张起灵没说话，沉默地走到黑瞎子面前，低下身撑在那把宽大的藤椅里，抬手拿过了那根烟，直接用手把它掐灭。光消失在他的手指间。
黑瞎子的手还举在半空中，隔了一会才慢慢放下来。
“少抽烟。”张起灵淡淡地道，声音里带着很久不开口说话的沙哑。
黑瞎子愣怔了一下，笑了，“好多年不抽了，今天破例。”
为什么破例，显而易见。张起灵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再开口。他头发上的水流过眼睫，沿着下颌线滑下来，冰冷地砸在黑瞎子手上。黑瞎子却突然像被烫到一样，猛地站了起来。
“我去做饭。”黑瞎子的嘴角向上扬着，语速一反常态地快，“不好意思，还是没学新的菜。老三样，将就一下。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张起灵停在原地，抬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，像是没有听见他话里隐蔽的些许颤音。